这个重机厂面积非常大，仓库在办公楼的东三州方向，他们走了足足有十五分钟才到。
站在门口，方队长看了第一眼，就知道进去的意义不大了。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这哪儿还是个仓库，明明已经快修成办公楼了。
他们是前天才过来的，但现在？几乎是天翻地覆，路面也重新整修过了，铺上了水泥，水泥上面还铺了地砖。
而房子呢，原先是那种老式的砖房，现在，却变成了那种复合材料做起来的板房，外面还外挂了不少抛光瓷砖，看起来非常气派。
方队长和郝帅站在那里，简直都不想再说什么了。这个翻修的效率，也实在是太强大了吧！
他们甚至还注意到一个细节，在这个新修房子的两边，甚至还种上了花草，一些草皮上还有刚刚浇灌过的痕迹。两辆加水车正要离开。
郝帅心里忍不住笑了一下：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这个盖房子的效率，简直跟网上那个十几天内盖起几十层大楼的效率有得一比了！
人家是盖楼。还有先期的打地基，然后做预制件什么的。
而这个重机厂呢，看来连地基都直接重新做过了。
这可是个大工程！
一共用了两天？
这个工作效率，这个上头能力，怎么会让厂子濒临倒闭？
“来来来！”厂长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些得意的表情，招呼着他们往里面走。
进了门，好家伙，这里面虽然算不得是装修豪华，但是要是用来做一般的写字楼办公室已经是绰绰有余了。跟原先乌漆嘛黑的样子全然不同。
一排一排的格子间，还有电脑、桌椅，角落里放着落地的花架，窗台上放着一些常绿植物。
方队长的眼睛眯得都快睁不开了。倒不是这亮眼的办公室设置几乎要照瞎了他，却像是看到了跟自己想象中全然不同的样子。根本就是出乎意料啊！
在房间里站了老半天，郝帅才开口道：“哎哟，这个，这个真是了不起。你们效率够高的啊！”
厂长嘿嘿笑了两声，道：“哎，都是工人们的功劳。这个仓库，老早就想拆了它们，改做一处、二处的办公室。但是也总是拿不出时间来，厂子里也没钱。这不，趁着仓库被烧毁了，就干脆弄一下。明天，一处二处就搬过来了。他们那个老办公楼也没空调啥的，早就跟我抱怨了好长时间了。”
“啧啧啧。”郝帅想问什么，但几乎问不出来了。
想想也是啊……
有这样的犯罪现场吗？
有这么对待犯罪现场的吗？
反正他是没见过，估计方队长有这么多年的从警经历也没见过。因为郝帅他明显看方队长的表情一直都很郁闷。
显然…，这厂长是个老狐狸啊！
毁灭现场证据的高手啊！
果然像是先前郝帅所推测的，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不光是事情不简单，人也不简单！
但方队长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毕竟，他和郝帅一起，曾经亲临这个仓库，还从仓库里临时盗走大量的现场证据，这个，这厂长不可能不认吧？
于是，他开口道：“可是我们已经拿到了相关证据。你们这个仓库里面有毁尸灭迹的痕迹。”
厂长猛然停住脚步，问道：“这怎么可能？”又张开双臂，手指头指着房间的每个角落，问：“现场呢？现场有什么？你们找到了什么？哪儿有什么毁尸灭迹？你们电视剧看多了吧？”
“但是……”
“没什么但是。你们口口声声说拿到了证据，拿证据给我看啊！它们在哪儿？我说，方队长，不要信口开河嘛！对不对，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我当年当车间主任的时候，你还在龙潭派出所当当警官呢。咱们那个时候就打过交道，对不对？你还记得吗？那个我们厂子跟周边村民打架斗殴的案子，我还亲自去了你们所里去带人。记得吧？”
方队长只好点点头。这件事确实是有，但那是十几年前的老事了。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于是仍然坚持道：“证据我们确实有。就在我们局里。”
厂长笑道：“小方啊，你是多年的老特安管理，我呢，也是社会上的老人儿。知道案子该怎么办。你们的那些证据是天外飞仙，不知道从哪儿就掉下来了。非要说是我们厂子里的东西，那可不行。这件事，要找市里的领导说道说道。”
这家伙，动不动就把市里的领导抬出来。这是拉大旗作虎皮啊！
方队长只好换了一个询问方向：“你们厂子里应该有监控录像吧？我们需要调一下监控。一调出那个。一切都真相大白。”
没想到厂长却道：“监控？没有！我们是老厂子，哪儿来的什么监控。原先倒是有。但是后来掌管材料的副厂长说太费电，就直接给停了。后来兄弟单位因为缺乏这种设备，我们就把监控送给他们了。”
“哦，副厂长呢？现在在哪儿？”
“不在。”
“去哪儿了。”
“出国了。”
“哪个国家？”
“周游列国。”
好家伙，这个看上去个头不高的中年人，看来是个难啃的硬骨头啊。简直就是滴水不漏，如果他是一块真正的骨头，郝帅和方队长简直是无从下嘴。
郝帅他们从房间里出来，四处走了走，逛了逛，发现四周果然没什么摄像头，别说摄像头，连电线和变压器都没有。真不知道这个办公室用什么来照明。
看来，对方已经想好了所有的一切，就是：消灭一切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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