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坡问道：“怎么，还有什么新发现？”
郝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模糊说了一句，“好像应该有。”
“哦，说说看。”
郝帅想了一下，说道：“休屠忍最后出现的时间是9月2日下午6点41分，是从娱乐城出来的。那么，接下来他去了哪里？这是其一。其二，根据柳柳的供述，休屠忍是在6点30分左右去过她家里，并发生了吵闹。然而，参芜却说，休屠忍从屋里出来之后，马上就去了参芜的家里，参芜杀了他。那么，6点41分，休屠忍为什么会出现在娱乐城？这明显不符合逻辑。时间根本对不上。”
一番话，让原本热络的会议室一下子静了下来。
所有人这么一盘算，果然，这个时间点对不上。
代局长：“难道，这个参芜是在作伪证？”
郝帅点头：“有可能。”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能……，他还有别的想法。”
“说说看？”
“现在很难说。需要进一步的调查才行。”
这时，芳若把案宗递上来，上面标识着休屠忍在9月2日那一天，所有的目击证人所提供的线索。果然跟郝帅刚刚说到的情况相符合。
代局长挠挠头，道：“这么说，这个案子还没结束啊。”
郝帅撇撇嘴道：“光听这个参芜一面之词，恐怕没办法定案。咱们得先确定清楚，这个人心理有些不太正常。他是个偷窥狂，还是个跟踪狂，个人心理上，肯定有一定的歪曲现象。所以，只听他的话，恐怕不是整个案子的全部。”
“哦。你打算怎么办？”代局长问。
“再突击审讯一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郝帅道。
……
审讯室里。
郝帅亲自上马当审讯员。这时，参芜被带了进来，他已经被“装配”好了手铐脚镣，这是死刑犯的标准配备。
郝帅看着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等参芜坐下之后，问道：“还是要请你说一下具体案情。因为，我们发现一些不正常的东西。希望你能够好好配合！”
参芜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大声叫道：“没什么不正常的，我就是杀人凶手！赶紧审判，赶紧判我死刑！你们还有什么好追查的！”
“证据不足。”郝帅淡淡地说道。
参芜瞪着郝帅的眼睛，好像都快冒出火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冷冷笑道：“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但是，很多有本事的，未免把自己想的太过高明了。我可以告诉你，杀掉休屠忍，是我一手弄的，跟其他任何人没有关系。还是请尽快定案吧。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郝帅有些怜悯地看着参芜，说道：“难道真的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不想说。哦，应该是没有了。”
参芜一脸的不配合。
郝帅开门见山地道：“那我问你，休屠忍在9月2日下午6点41分从娱乐城出来这件事，该怎么解释？”
“那我哪儿知道？”
“你根本就没有杀休屠忍，是不是？”
这一下，让包括参芜在内的所有人都惊住了！
参芜忽然大喊大叫起来，就像是狂怒的狮子一般，四肢剧烈的晃动着，放佛要把椅子和手铐脚镣扯断似的。
审讯进行不下去了。
代局长也觉得，这个案子确实是有疑点，所以，按照郝帅的吩咐，先暂缓移交检察院，先把案子彻底调查清楚再说。
如果，案子被移交了，最后在法院那里，或者是在高院那里，案子被驳回了，那不光是对破案本身没有好处，而且，对警局的声誉一点好处都没有。自己代局长转成正式局长这件事恐怕也要黄。
毕竟，死刑犯的最终审核权在高院那里，这万一要是弄上去再打回来的话，其责任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市局代局长所担得起的。
从目前所掌握的一些东西上来看，其实更倾向于是柳柳杀了休屠忍，然后，这个参芜为了保护自己的心爱女人，跑出来顶罪。
按说，郝帅应该去好好询问一下柳柳，柳柳刚刚从警局出去，一脸痛苦的表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
郝帅站在楼上，看着那个女人，心里顿时起了一些涟漪。他的心思忽然一动。
下午，他独自开车出去，先是到了娱乐城，把休屠忍的照片给娱乐城前台重新确认了一下，前台服务员倒是有些糊涂了，说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早就没什么印象了。又去了报刊亭老头那里，向他确认照片。老头也含糊其辞。
回来之后，郝帅把先前娱乐城提供的录像资料重新调出来查看。然后在休屠忍出现的地方，一帧一帧放慢了看，然后在最关键的地方，尽量放大。
他好像真的发现了些什么。
然后，他到了商业街北头，那个茶叶店，借了一辆自行车，骑着车子，开始计算时间，一直骑着到了闽北河河口。
他把所有先前警方进行过摸排的种种细节都重新摸排了一遍。
包括，这个参芜最近一两个月之内的所有活动，其中就有在几天前他去医院所检查到了身体情况。
这些，却是警方忽略掉的。
当郝帅拿到医院提供的病例化验单的时候，郝帅终于知道参芜为什么要自首了。他已经患上了严重的肾病，病情正在恶化。
他把这个情况迅速通知给了代局长。
参芜也被作为重刑犯病号送进了医院。
房间里，只剩下了郝帅跟参芜两个人，门口，还有值班的民警在看守。
郝帅冲参芜道：“你完全可以不必这个样。我可以给你一个更好的结局，为什么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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