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赞同你的孩子去当这个小白鼠吗？”
郝帅问。
对方愣了愣，似乎是根本就没想到他对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只听她道：“啊，这个问题，是一个伦理学的问题。基本上呢，我们对这个实验有一个概率上的选择。就比如说，每一个老鼠也不等同于小白鼠，实际上，试验用的小白鼠呢，也只是占到这个世界上千千万万个老鼠当中的很少一部分。”
郝帅冷笑一声，问：“你的意思就是，你不肯让自己的孩子去当小白鼠咯？”
“……，嗯，如果诚实的回答的话，是这样的。”
啪！
郝帅把电话挂了。大声骂了一句“混蛋！”，引来小唐过来问，“怎么了？”
郝帅气不打一处来，冲小唐问了一句：“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把好人往火坑里推的。有没有这种人？”
小唐一脸懵逼，说道：“大概，大概就是犯罪分子吧。”
郝帅手指头敲着那张名单，大声说道：“没错。这帮混蛋就是犯罪分子！”
小唐见郝帅情绪十分激动，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郝队长？又有新案子了？”
新案子？
对啊，小唐一下子提醒了自己。
这难道不就是一个新案子吗？
这帮家伙，以什么研究社会文化的名义，去把一个个人去当成小白鼠试验，引导他们去犯罪，去坐牢。这可不是犯罪是什么呢？
不行！要赶紧联系一下代局长。
但转念一想，也不对，这件事在法律上没办法界定啊。起码是在现在，他们没有什么犯罪事实，要说他们是教唆如何如何，但是现在哪儿有什么证据？
教坏那个高邮？
高邮也没干什么吧？起码是没有干杀人放火的事儿。谁教唆？证据呢？
这样一想，郝帅马上觉得有些泄气。
他又仔细看了一下名单，这名单上面除了那些社会文化研究方面的专家、新闻集团的头脸人物，还包括好几个知名律师。
看来，他们似乎是早有准备，或者是早有防备。想要抓住他们的把柄，好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郝帅知道，现在许多杂志社都有自己的律师顾问，大一点的传媒机构还有一些律师团队在为其服务和咨询。
所以，他们在干什么事儿的时候，都有一帮律师在背后做法律咨询，防止他们踩到法律底线，比如什么著作权或者肖像权之类的。
同时，这帮人又掌握了文化解释权和社会传播话语权，在不违反法律的前提下，想怎样就怎样，简直就是呼风唤雨。
这就是为什么郝帅不愿意跟新闻媒体打交道的主要原因。
郝帅自己先前曾经经历过一个案子，发生在银行抢劫案之后。
案子是这样的：
一名女性因为丈夫偷情，几次自杀之后未遂，继而投入了空门。也就是找了地方当了尼姑。
这件事不知道怎了，被媒体发现了，一开始是一家媒体对其进行采访，后来来了好几家，然后就是几十家，那尼姑庵几乎成了新闻热门。
一帮苍蝇一般的新闻媒体不厌其烦地对那名女性进行采访，试图对她进行深度“挖掘”，挖掘她的个人经历，挖掘她的内心，挖掘她——作为一名现代女性，为什么要去当尼姑？而且还提出了一个严肃的疑问，这——是否这是现代人逃避家庭、纷乱的社会文化的另外一种选择。
还有一些不良媒体和记者开始全方位报道这个已经变成尼姑的女性的日常起居，并且，有记者要么自己装扮，要么到一些场所请来鸭子，对这个女性进行异性诱惑。
看看她是否真的是遁入了空门，是否心里还存在着对世俗红尘的向往。
结果，一来二去，这尼姑经常出入咖啡馆、酒吧，还有歌舞厅之类的，后来，居然慢慢下海了。
在半年后的一次警方扫黄当中，媒体再一次找到了它们想要报道的“焦点”，那尼姑赫然在卖淫女的行列里！
一时间，社会舆论大哗！一时间，媒体圈子里纷纷兴奋的不行。
《从尼姑到卖淫女奇异的转折奇异的人生》，《人生蜕变中的她到底是怎样的故事》，《青灯古佛之下她的淫情如何背撩起》……
凡此种种。
媒体大赚了一笔，吸引足了各方面的眼球。
而那个女人，却再也没人管、没人问。
郝帅从同事嘴里知道这个事情之后，简直就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气的是这些无良媒体为了版面，为了所谓的销量，败坏社会道德，搞掉一个人的人生。
笑的是……，哎，算了，不说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下午，那个牛膀电话又一次打来了。
“啊，不好意思啊，是我。是这样的，咱们今天下午要去采访很著名的作家。他是我们整个计划当中的一个重要人物。”
“作家？”
“是。”
郝帅问：“作家怎么了？他也想进少管所？”
牛膀笑：“哪儿啊，这作家都快40了，他要进少管所，那少管所的年龄得放宽不少。实际上，跟您老实说，我们整个犯罪培养计划呢，其实就是受到的他的启发。而且，这个作家在我们杂志曾经连载过一个特别精彩的故事。让我们杂志销量在两个月之内直接翻了一番。”
“哦。”
郝帅对作家什么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像是这样的什么作家，什么网络写手，现在跟流浪狗一样，到处都是。
作家，这个名词已经烂大街了，成了近些年来跟“小姐”和“同志”等名词一样，是被叫坏掉的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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