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国际刑警在国际法庭上的起诉书上说，这名国际大盗根本就是二十世纪以来最大的盗贼，他不光是偷文物，而且还偷展会，偷个人收藏，偷欧洲皇室住宅。在这些年里，他出入这些地方，简直就是如入无人之境。
甚至还有两次，他还偷了两家银行。
至于是怎么偷的，小说里面自然有详尽的描述。郝帅现在看的只是每一卷的引言部分，在那里，开头就把很多情节给概括叙述出来了。
又翻看了一下，在其中，包含了大量关于这名国际大盗在偷盗过程当中，碰到的一些人，一些事，包括历史和社会的变迁什么的，有一名国内知名批评家评论说：这本小说通过一个盗贼的过去，生动得展示了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到今天的一系列社会变化，是堪比“清明上河图”的一幅丰富、详尽的历史画卷。
这显然有吹嘘的嫌疑。也不知道这名专家收受了多少钱。因为从文字上来看，这小说写的水平顶多就是《故事会》水准，再高的话，真的没有了。
只不过，文字还算是流畅，有的地方还专门加入了一些历史性事件。或旁征博引，或专门说明。这显然是一本多人润色过的作品。
林淮南见郝帅看得专注，想牛膀说：“别打扰他，让他继续看。”
说着，招呼牛膀到邻座上去喝咖啡。
因为先前，对此人杂志社以及牛膀不断地吹嘘，郝帅倒是起了一些兴趣，把小说大略翻了一下。
小说分好几卷，如果排版成正常字体的话，起码也要有砖头一般厚实。他当然不可能一一翻完，隔几页就看一点，隔几页看一点。
足足看了四十多分钟，他点头示意牛膀，问什么时候走？
林淮南问道：“干嘛要走？这么快就看完了？”
“没有，”郝帅一想，这人看来是真的喜欢他的小说，这么在意看完没看完。哎，得了，君子成人之美，何不趁这个机会给他脸上贴贴金？于是问道：“有没有已经出版的？我买一本。”
林淮南立刻站起来，摆摆手说道：“还买什么？我家里存放着好几十套呢，都是用来送给朋友的。既然你喜欢，那就拿去一套好了。”
还没等郝帅说话，他已经把管家招呼进来，冲他低声说了几句话，管家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管家拿着抱着一个大大的鎏金盒子进来，上面还绑着一条黄丝带，看上去包装甚是精美，林淮南冲管家道：“给他们放到车上。”
“是。”
管家抱着书出门。
牛膀代郝帅不好意思地道：“这多不好！”
林淮南大度地道：“这有什么不好。晚上一块去吃饭？”
牛膀看着郝帅，郝帅却道：“不用了。我们晚上还有事儿。”
林淮南也不强留，只说：“那，以后就算是认识了，有空常来玩。”
告别之后，郝帅牛膀两人上车，回去。
路上，他问牛膀：“这个人你很熟悉？”
“是啊。怎么了？”
“你说，你们杂志社的那个犯罪培养计划跟他有关系？这怎么回事？”
牛膀笑道：“啊，原来，你问的是这个。是有点关系。我们先前在一起探讨他的稿子的时候，恰巧碰上了社会科学院的几个同志，一块聊起来了。然后，就萌发了这个想法，林先生呢？他也很赞同。说我们有深度，还利用他的社会关系帮我们找来一些赞助啊还有名人什么的。可以说，这个计划有他相当一部分的功劳。”
郝帅听了，不再说话，一直望着窗外，放佛在想着什么。
回到宿舍，给张意涵打了电话，那边说，过两天才能回来，又打趣问他，这几天是不是交到新的朋友了？
郝帅想了想，当然说是，牛膀，还有那个林淮南，可不就是新的“朋友吗”？
张意涵那边沉默了一下，有些狐疑地问：“什么样的朋友？”
郝帅笑：“你回来之后就知道了。”
电话挂了。现在，他倒是感觉有些无所适从。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再细细想了一遍，越想越感觉不对。
这个计划按说明眼人一瞧就是相当扯淡的一件事。
但普通人容易被忽悠，又是专家、又是学者，又是杂志社这样的文化单位，上来忽悠一圈，一般的人听来听去，说不定还真的以为这个什么犯罪培养计划是为了造福社会、造福人类什么。
光是看看那些企划书上的东西，洋洋洒洒一大堆，各种各样的名词罗列地让人眼花缭乱，看着看着，说不定就真的相信了。
但郝帅可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也并非是那种见了专家学者就要顶礼膜拜的乡野村夫。在社会上混的这些年，他早就瞧出一些平常人所注意不到的端倪，那就是：所谓的专家很大一部分就是一帮大忽悠。有些家伙为了钱，为了名利，不惜出卖人格，不惜颠倒黑白，如果社会让这么一帮人掌握了，说不定能把猪圈夸成皇宫，把月球夸成伊甸园。
一张嘴长在他们身上，一支笔掌握在他们手里，他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很多时候完全就是肆无忌惮。拿着大众当傻子来耍。
郝帅觉得，这个所谓的狗屁计划，其实就是忽悠人的把戏。
但是，他该怎么办呢？
身为一名警察，要推翻这个计划，或者搞掉他们，他们必须要有违法犯罪的事实才行。光是凭借一张嘴，就想劝阻这件事，恐怕是难以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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