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天前，也就是在11月24号的中午，两个人在麦哲快餐店见面了。一男一女。
男的，有三十五岁左右的年纪，身穿一身工作西装，领带扎得整整齐齐，临进门的时候，他还刻意整理了一下领带，面容还带着那种职业式的微笑，而在快餐店里面第四排座位上等着他的，则是一个二十多岁左右的女生，戴着一副大大的黑边眼镜。那副眼镜戴在她这样一个瘦弱女生的脸上，更加显得不经世事。
“怎么样？”男人把工作包放在桌子上，第一句话就开口问。
那眼镜女生有些紧张，转头看看周围，唯恐有人在监视他们。
环境有些嘈杂，一些带着孩子来就餐的家长们在忙着点餐或者照顾他们的孩子。有的孩子甚至还在餐厅里奔跑，发出一次次刺耳的尖叫声。
男子皱眉道：“这些人，就是素质有问题！在这种场合下，这么多人，也不管管孩子。像是什么样子！”
女生却说道：“先别管那么多了。你叫我来做什么？”声音中可以听出，她情绪非常紧张。
男子冷冷看看女生的表情，而后若无其事地从包中拿出一份合同来，掀开第三页，指着合同说道：“你们老板已经在这个合同上签了字。这个，还有这个，是保险公司的印章。签字，印章，知道是什么吗？”
女生不说话，等着对方说。
“一千五百万！懂了吗？这个事情要是做成。就是一千五百万。即便是要分出一部分去，比如给肖兰兰这种家属，我们也能最少得到一千万。因为，何淑恒保的是公司险，而不是个人险。个人险的话，我们会一分钱都拿不到。但如果是公司险，那我们……。”
女生马上接嘴道：“那我们就有操作空间了？”
“聪明！”
……
七天过后，两个人再次见面。
他们换了一个地方，这次见面是在横茂大厦的一楼，这里有一堆沙发，杂乱无章的排列着，而事实上，这里也正是新开的一家西班牙餐点的休息区，服务人员给他们端上来两杯茶饮。饮料上还飘着两片薄荷叶，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西班牙餐饮风格，但对面的女生却无心研究这个，她甚至连杯子都没碰。
坐在对面的还是那个男人，西装却换过了，这次，他穿的是一件深灰色西装，也是他们单位新发的工作装。在那个郝帅警官第二次拜访他的时候，他已经穿上了这样的衣服。但他似乎深知，无论是怎样灵敏的嗅觉，似乎都不可能把怀疑的目标转移到他的头上来。
所以，当他越好跟女生见面的时候，直接就从单位里过来。现在，他负责的是大客户，除了公司的真正高层，一般人是管不了他的。
但他同时也奇怪，现在时间仅仅还是在两点多钟，今天也不是周末，不知道女生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他，要见面。
女生显得非常紧张，当他深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连眼睛都没办法聚焦在他身上了。
“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罗，罗副厂长死了！”
“哦。”
女生看看对面这个男人，用怀疑的眼神道：“你？你怎么不惊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男人轻蔑得哼一声，放佛那是不值得谈论的事情一样。
但女生依然对男人的反应感觉到不理解，她心想：这件事不可能传播的这么快吧？她可是刚刚从那边过来的。这……，怎么可能？
“就这个？还有别的事儿没？”男人说这话时一脸的不耐烦。
“我们副厂长啊！他死了！这……，这难道还不是大事。”
男人面露出一种骇人的阴险，让女生看得心里毛毛的，但他说出来的话，则让她更加恐惧：“一个老头算什么。根据合同上的内容，但凡是公司高层，只要是科长职务以上的，一旦遭遇非正常死亡，只要不是陨石这样的东西掉下来被砸死，或者是地震什么的，一般都会有更多的赔偿。像是你们副厂长，哦，我看看，今天我没带着合同。嗯，我大概还记得，你们那个副厂长保得是25%的递进。你不懂是吧？给简单解释一下，就是说1500万除去给家属的赔偿之外，按照1200万的比例，乘以25%。懂了么？”
女生连摇头都不会了。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属于公司高层，她也没看过那份“杀人”的保险合同。如果有人要杀她，那是否对面这个人会拿到更多的赔偿！
这……，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吗？
这是个野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哦，等等，罗厂长难道是他杀的？
不会吧？
她的脑子开始陷入了更多的信息黑洞！
但男人显然现在已经开始盘算，从何淑恒的死，再到罗大海的死，现在能够给他带来多少收益，除去一些劳务费，出去一些要进行洗钱的中间环节，他能获得多少呢？
常年的保险业务让他的脑子现在一见了保险合同，就有自动计算累积以及递增、衰减赔偿金额的能力。
手指头掰了半天，他算出来了，这次，他有可能会有将近一千万的进账。当然，这中间需要一些波折，一些打点。
他现在甚至已经在考虑如何跟公司的上层交涉这件事了。
他的眼睛里现在冒出了绿色的光芒，就像是一头狼一样，猎物已经在他的包围圈里，他要取得这些猎物，把它们撕扯成碎片！一个都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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