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帅喃喃：“这是第三个案子？”
端木襗：“是的。没想到吧？”
是的，别说郝帅没想到，就是当年负责这个案子的端木襗也没有想到，其他警察们也都没想到。
为什么靳燕燕会死掉？
是自杀？意外死亡？还是他杀？
如果没有前面接连发生的两起命案，靳燕燕这种在自家屋子里因为煤气泄漏而导致的死亡，警方很容易就会把它断定为意外致死。因为这种案子实在是太多了，特别是一到冬天，很多住家经常关着窗户，而窗户又导致空气不流通，煤气灶或者蜂窝煤放在屋内，如果因为炉灶被浇灭的话，煤气会大量泄漏出来，从而导致死亡。
在去年，青叶市还发生了一家人因为在室内使用蜂窝煤，导致屋内一氧化碳过浓，结果一家人全部被一氧化碳毒死的案件。为此，青叶市还专门成立了冬季取暖安全宣讲月活动，一方面针对煤气炉灶的安全进行大检查，另一方面，还对使用蜂窝煤比较击中的社区或者家属院加大宣传，劝导人们不要把蜂窝煤路子放在屋里面，使用蜂窝煤路子一定要注意通风，等等。
靳燕燕的死，显然是死在了煤气灶泄漏出来的燃气上，被烧开的米粥满溢出来，浇熄了火苗，然后煤气一直往外冒，让屋内充满了致命的一氧化碳，加上屋内空气不流通，这种浓度的煤气，是很容易致人昏迷或者死亡的。
但问题是，靳燕燕作为前面发生的两个案子的中心人物，她为什么会死？难道，真的仅仅就是意外死亡？
端木襗看看郝帅的脸，试图想瞧瞧他对此案有什么判断。
郝帅把一根雪茄拿在手里，就像是敲手指一样，把烟头一侧放在桌子上敲了敲，点上，吐了一口烟，说道：“我就知道这个案子不那么简单。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你老人家殚精竭虑那么多年。”
端木襗叹一口气，心想说：知我者，真是你小子也。
接着，他把这个案子的调查案卷和相关证人的笔录从档案盒里找出来，一份一份铺开，并打开了第一册，展示给郝帅看。
接连发生命案，而且，三起案件之间似乎有一种不明不白的联系，这让青叶市警方不得不再次重视起来。他们一开始，就没有把这个案子视为意外事故，而是试图找出里面存在的猫腻。看看是否有他杀的嫌疑在里面。
下面，就是警方对该案件的走访调查。
第一个被询问的对象，就是靳燕燕的邻居杨晓芸，这是毋庸置疑的，她不光是报案人，而且还是头两个发现尸体的。
另外一个，就是那个叫周强的工人了，他说，自己只是路过，那天是刚刚从厂子里回来，准备回家看看缺什么菜，然后再去菜市场买菜。结果就被杨晓芸拦住，让他帮帮忙，然后就看到了靳燕燕的死。
对于第一发现现场，有两个人互相认证，这是比较好的。像是有些案子，发现命案现场的只有一个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往往就会形成孤证，前面说过，孤证这种事儿是最麻烦的。
两个人，或者两个人以上，他们的话互相印证，是最稳妥可靠的。
接下来，就是对靳燕燕的女儿的询问调查。
这个靳燕燕的女儿在先前的录像中出现过，也就是向发葵死亡之后，靳燕燕作为嫌疑人被警方调查的时候，她的这个不满十岁的女儿曾经几次出现在录像当中。
死者是她妈妈，她当然更要被作为询问的重要对象。
她叫柳嫣然，很柔弱，但好听的名字，就像是她本人一样。她说话声音小小的，眼睛里却流露出悲切和恐惧神色，本来就是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小女孩，现在大大的眼睛里又含着泪珠，就更显得格外动人了。
“不要害怕，叔叔只是问你几个问题。嗯嗯，站着也行，坐着也行。”端木襗轻声冲柳嫣然说道。
小女孩还是站起来，双手捏着衣角，不时低着头。
根据她的介绍，她是早晨6点钟左右，妈妈上班的时候被送到姑姑那里去的，由于妈妈是白班，所以，下午3点半就下班了。这是妈妈早就告诉过她的。所以，她可以四点钟从姑姑那里回来。
“你姑姑住在哪儿？”
小女孩回答说：“是金龙社区。”
金龙社区是当年青叶市第一个开发出来的城市居民集中居住区域。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人们还没有社区或者居住小区的概念，但是，这个模式刚刚从国外引进来的时候，就受到了城市管理者和规划者的欢迎。
金龙社区也因此成为城市里最引人关注的居民小区。因为在当时那种条件下，人们的居住场所无非就是住在商圈里，或者是单位里单独的家属院，就像是这个靳燕燕住的这个家属院一样。
不过，金龙社区现在已经风头不行了，属于老社区。但在当年，可是相当时髦的地方，规划好，环境也好，很多人以买到那里的房子住在那里为荣。
金龙社区就在钢铁厂的东边，和钢铁厂外销部隔着一条马路。走路十分钟就可以到。
“你是几点回来的呀？”端木襗又问。
小女孩想了想，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来。
旁边录像的老秋说：可能孩子真是吓坏了。
家里就她和她妈妈，现在妈妈死了，她也成了孤儿，她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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