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老熟人端木襗，希望他能帮帮忙。因为在年轻的时候，端木正是她所居住的家属院区域的片警，后来又经过自己老公被杀那个案子，端木襗就是调查人员之一，通过这些事情，两个人已经很是熟悉了。
她的舞厅正在平阳去南外环的立交桥下面，当郝帅的车子刚刚在舞厅门口挺稳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穿着妖娆、擦着浓艳口红的老女人从门口出来，看见正在摇下玻璃的端木，表情夸张的惊叫了一声，接着马上跑上前来，跟端木打招呼。
端木扭头冲郝帅道：“这就是向发葵的老婆。”
她听说了对方过来随便坐坐的来意之后，热情地把两人引入二楼的一间茶室。
三人落座后，郝帅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单刀直入地问起了二十三年前发生的那起命案，就是关于他老公的死，问，她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向发葵老婆愣了愣，看看端木襗，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显然，郝帅看出来了，在他在场的情况下，向发葵老婆显然是有戒心，毕竟，他跟她不熟悉。
他默默点点头，站起身来，冲端木示意让他们单独谈谈，然后径直走向阳台。
刚刚站定，电话响了，郝帅接起来一听，电话里是急促的声音：“郝队长，人好像出现了！”
郝帅马上跑出去，并在门口冲端木道：“我有点事情！先走一步！”
见端木茫然失措地站起来，又道：“您先在这里！”
郝帅着实有点紧张，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出汗了。一路上，他跟小曹的通话就没中断过。
小曹在联络电话里告诉他：有一个可疑人士，一直在铄金大厦周围转悠，假扮成便衣的麦颖和刘凤德走过去的时候发现这个人的脖子上有颗痣，但只看到一颗，另一颗，估计是让领子给挡住了。
“什么样的人？”
郝帅问道。
“您可能会想不到。”
“嗯。说。”
“是个清洁工。”
“好好好，给我盯住他，别让他跑了。还有，尽量别打草惊蛇！懂吗？这个人非常狡猾！切记，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是！”
放下电话，郝帅心想：清洁工？对，这也符合“影子”一贯的做事风格，他习惯打扮成不同的职业，一直跟随在柳嫣然的周围，时隐时现。
……
向发葵的老婆冲端木做了一个道谢的姿势，表示谢谢他上次出手帮忙，“要不是你打电话过去询问，我那些设备还不知道要在派出所躺多长时间呢。哎，您是不知道现在做生意多难，要是没这些东西，我们这个营业就得一天一天耽搁下去。”
端木摆摆手说没关系。
他还记得来的时候，郝帅叮嘱他要问的几个问题。第一个，就是向发葵死的当天，为什么要带那么多钱出去？
向发葵老婆脸色黯淡了一下，摇摇头，说道：“端木大哥，按说，这件事我是不该说。他毕竟是我的以前的老公，我……不想给他丢人。但是，哎，算了，事情也过去这么多年了，我该说就说吧，替他保守了这么多年的名誉，也算是对得起他。其实，真的是好丢脸的……。”
……
“你的儿子去哪儿了？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儿子来着，不怎么爱说话，老是斜着眼看人。”
端木问道。
就在刚刚，他听了向发葵老婆的解释，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现在的表情一定是非常震惊的样子，但他还是要克制。
他隐约感觉出向发葵被杀的真相来了，但是，他现在必须要镇定。因为他是一名老警察。
“儿子？我还有那个儿子吗？二十多年没见面了，也不知道是活着还是死了。”向发葵老婆神情非常沮丧。
端木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几张照片，其中一张，就有向发葵生前带着老婆和儿子一块去北戴河游泳时照的相。
相片上，向发葵的儿子——那个叫向道的小男孩的脖子上，有两颗痣……
端木的肩膀耸动了一下，回头惊愕地看着向发葵老婆。原来是他！
一切的真相，几欲呼之欲出！
放佛在冥冥之中，他们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接近真正的答案。如果不是郝帅忽然要到这里来，他又怎么可能看到这张照片？又怎么能够听到向发葵当年做过的事情？
怎么能知道这些人之间的真正的关联？
端木知道，郝帅的直觉和推理又一次胜利了。
……
郝帅在接电话的时候，那个清洁工已经迅速跑进了铄金大厦。他发现了他们。几名警察也飞一般的冲了进去。
“他有枪！大家小心！”郝帅已经远远看见清洁工在飞奔的时候在背后有拔枪的动作。略一迟缓下，三楼到四楼的空间上已经响起了尖叫声。几个职业打扮的女性踩着高跟鞋狼狈地从楼梯跑下来。
在郝帅出现在展厅门口的时候，清洁工已经挟持了一名人质，正站在落地窗户的旁边，而那个位置还没有装修完毕，露着一大块的破洞。
郝帅认识那个人质。她就是柳嫣然。
正如阎连科所描述的，这个人个头不高，身材瘦弱，但是身上却有一股阴狠的劲头，他的眼睛就像是深邃的黑洞一般，似乎要吞噬一切，毁灭一切。
此时的他，枪口对着柳嫣然的脖子，冲警方道：“不许走进来！一个都不许，不然的话，我就杀了她！”
柳嫣然，还是那么光彩照人，即便是现在头发有些凌乱。这是个十足的美人，她甭管是站在什么地方，身处什么样的境遇，都散发着不可抵挡的魅力。现在的她，非常，非常，非常的镇定，放佛，眼前的枪口跟她无关似的。
郝帅已经从端木的电话中听到了真相，二十三年前的真相。现在的端木，正在往现场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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