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亮！”兰花笃定地道，“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晚上来看看，这一片，就是这条巷子的照明了，要是没有它们，晚上这里黑灯一片。这个路灯，一到晚上，照得跟白天一样。对，白天，一点没错。”
兰花还是一口的大嗓门。
郝帅站在刚才兰花站的位置上，问道：“你离他这么近，在这个偏僻的小巷子里脚步声音也一定听得见，他就没有回头看看到底是谁吗？”
兰花迟疑了一下，说话有些磕磕巴巴，道：“啊，回头，没有。他，他只是这么偏着侧了侧头，然后接着往前走。”
说完，兰花做了一个极为怪异的偏头动作，那动作不像是听到了后面有人而转头，倒像是偏瘫的病人一下子中风而导致的偏头，因为她把肩膀也耸起来了。这是黄艺博当时要望天吗？看看天上有没有月亮？
这哪儿是偏头啊！
盒子和曾小倩一齐皱眉头，都想：这老太婆说话好像不怎么靠谱。言语和动作都太夸张。
郝帅却不多说什么，转身往别墅走去。三个人只好跟上他。
回到别墅，郝帅把房间挨个逛了逛，特别是到了二楼，郝帅发现了放在柜子上的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婴儿画像。
郝帅问这是谁？
兰花显得极不情愿，表情有些厌恶地说道：“这就是个孩子。”
“谁的孩子？”郝帅盯着她的眼睛，不依不饶的问。
“哎呀！你们真是，什么都问。你们不是来调查凶手的吗？看孩子照片干什么？我都忘了，把这个照片拿出去了！”
郝帅忽然厉声道：“这不是你的房子，你现在不能对这个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随意处置。如果你试图要消灭罪证的话，你会受到更严厉的惩处的！”
兰花一惊，腿软了一下，几乎要跪在地上，但她扶了扶旁边椅子的靠背，哆嗦着，坐在椅子边上。
“谁的照片？我们队长问你呢！”盒子接着问。
“是……，董晓芳的儿子。”
“谁？”
“董晓芳和何书强的儿子。”女佣道，“哦，何书强是她先前的老公。这个……，这个孩子是他们几年前生下来的。然后，就死了。董晓芳一直保存着这张照片，这也是她生出来的唯一一个儿子。然后，在一百多天的时候，夭……夭折了。”兰花的声调显得很沉闷。她一边说，一边瞅着那张照片，一边又瞅着三人的表情。
郝帅把照片交给盒子，让他保管好。接着，又询问了一下兰花其他一些相关问题，包括董晓芳生前的朋友，以及生活习惯等等一些问题，然后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临走时，郝帅告诉兰花，她现在最好搬离这里，现在，这里作为凶杀现场，最好不要居住，因为这会妨碍下一步调查。
但兰花显然露出一些不情愿的表情，嘴巴里面嚅嚅几个字，却没听清楚是什么，最终只得答应着点点头。
兰花问这个房子的钥匙交给谁？郝帅说，就交给公园管理处吧，关于这个房子的处理，董晓芳的亲朋好友，或者继承人，会来管它的。
兰花一听“继承人”三个字，本来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疑惑问道：“你刚才说继承人？继承人，那个，那个，不是那个小子吧？”
郝帅点点头，表示，就是那个“小子”。
兰花一听，出人意料地把钥匙往地上狠狠一扔，大声叫道：“我怎么可能把钥匙给他，我怎么可能把钥匙给他！这个骗子！骗子！杀人犯，杀了我们的晓芳，还要我们的房子！我死也不会把钥匙交给这种人！”
郝帅听出来，似乎这个佣人跟黄艺博之间的矛盾很深。他之所以刚才没问这个问题，其实就是觉得这个女人好像说话太不靠谱了。要调查他们之间的情况，需要有更多的证人才行。但是，现在趁机问问，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郝帅问，是不是黄艺博对她做过什么，比如跟她吵架，或者是对她做过一些什么不礼貌的事情。
女佣的情绪开始爆棚，大声道：“这个小子，根本就是个绣花枕头，不知道晓芳是哪一点看上他。从他进来这间房子的第一天，这里就充满了臭味！对！你没听错！就是臭味。这个东南亚小子，根本就是个没有开化的野人！身上脏死了。你知道吗？他一进来，脚上就踩着臭狗屎！把我们的地毯都弄脏了！”
郝帅没办法确认是否当时这个黄艺博是否脚上踩了臭狗屎，但是，现在这个女佣对黄艺博的态度则更引起了郝帅的兴趣。他不动声色，接着让她说下去。
兰花一瞧，眼前这三位警察显然对她的这种情绪更在乎，更感兴趣，于是肾上腺素更加飙高，喊道：“芳芳为什么不把他赶出去？他差点踩死我们的猫。这个混蛋，这个脏家伙，简直就是我们这个房子的噩梦！从他进来之后，我们这里就没消停过！”
曾小倩忍不住问道：“他可是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的事情？”
“不舒服？”兰花瞪大眼睛道：“对！是不舒服，哪儿都不舒服！这个家伙是个骗子，小偷！是他杀死了芳芳。我早就劝告芳芳一定要小心他，结果呢？她不听，最终，还是死在他手里了吧？这个混蛋！我早晚有一天会杀了他！”
盒子听到这里，表情严肃，拦住她的话：“请你说话注意一点。不要忘了我们的身份。对于你刚才说的话，或许已经触犯了法律。如果黄艺博现在出现或者以后出现了意外，警方会通过你这句话把你定为第一嫌疑人。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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