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抖动着肩膀，摇晃着脑袋，大声道：“要说我杀了孩子，是，我承认，是我把那个带有毒药的奶瓶装上奶粉，然后给孩子喝的。但是，我没有杀晓芳！我没有！我喜欢她，我爱她，我为什么要杀死她？”
法官用锤子敲打着桌子，让她安静一下，否则的话，她会以藐视法庭的罪名驱逐出去，那样的话，她会丧失为自己辩论的机会。
兰花再也不说话了，低下头，满脸的泪水让她不能自已。两边的女警搀扶着她的肩膀，防止她瘫倒在地上。
……
庭审是分三次进行的，前后一共持续了一个月。在这期间，郝帅一直没有放弃对这个案子的观察和跟踪，连远在青叶的端木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也感觉有些奇怪，不知道一直对庭审没什么兴趣的郝帅为什么要对这件事这么上心。
连盒子也说：案子我们都已经移交给检察院了，就让那边去提供诉讼得了，咱们乐得清静。但郝帅一点没听进去。
这些天里，他也一直跟踪着这个案子的最新进展，包括关注媒体对该案件的报道情况。媒体，就是应和大众喜好的传声筒，所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没事儿也要弄出一点事儿来，以博人眼球。
刚刚过了周末，昨日头条媒体上一篇《董晓芳家产究竟会何去何从》的报道引起了郝帅的注意。
这家媒体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说董晓芳被杀案引起的轰动已经远远超过了人们的预期。实际上，这些天来，人们不光关注董晓芳案件，更关注董晓芳的家产以后究竟会花落谁家。
根据现在案件的审理情况，人们会更倾向于该案子的凶手就是那个女佣，那个叫兰花的胖女人。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董晓芳的家产将会根据她所立下的遗嘱，真的会让那个董晓芳在夜总会包养的“牛郎”所继承。
“那很有可能是几十亿的家产！”头条在报道里这么描述。
因为计算起来很简单，根据对董氏集团家底的最新核算，他们这一家，光是投资到三株以及东望的房地产就超过了十三处，再加上两家上市公司，市值也超过了十亿，还有包括董晓芳手里的股票以及对各个公司的经营权，这些财富算在一块，可是不得了的。
这个“牛郎”，很有可能要一夜暴富，他的故事，也很有可能成为最近十几年里面三株最大的传奇。
现在，还传说有人已经在网上组织起了一个粉丝团体，叫“认爸爸集团”，公开向黄艺博下跪，请求以后照顾和“包养”。
还有一帮人现在正在忙着自己亲身体验去当牛郎，他们幻想自己也有一天被一个富婆看上，然后把巨额遗产转移给自己，然后一夜暴富。
更有一些女孩，现在正在到处找这个黄艺博，她们声称，自己是黄艺博的前女友，她们要来分一杯羹。
看着这些媒体光怪陆离的报道，郝帅厌恶地把它们看完之后就直接卷吧卷吧，扔进了字纸篓里面。
还有一篇，写的是董氏家族现在对董晓芳的遗嘱的真实性提出了质疑，他们要在法院宣判之后，提请相关司法部门，对这个遗嘱进行鉴定。
包括董晓芳的表妹、叔侄以及各路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马以及亲戚之类的，现在开始轮番上场，他们都认为，自己应该是董晓芳家产的第一继承人，而那个遗嘱，不是作假，就是不具有全部的法律效力。
更有一个董晓芳的远方侄子，提出了这样一个想法，他声称，干脆就让黄艺博当他的爸爸，只要能够有了这个身份，家族里的人也可以雨露均占。如果黄艺博拒绝当“爸爸”，他们就会对这件事没完。
“这份家产不会让黄艺博这个小子一个人拿走！这是对董氏家族的不公平，同时也是对法律以及道德的藐视！”另外一个远房侄子气愤地对记者说。
“最近这个事情闹得很热闹啊！”在郝帅看这些让他反胃和恶心的报道的时候，端木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进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开口就说道。
郝帅抬起头，有些惊讶地望着他：“您是什么时候来的？”
端木摆摆手，径自找了把椅子坐下，说道：“我是刚到。现在这个案子这么热闹，我也想过来瞧瞧。哈，我是听我学生他们说，这件事都快成了八卦新闻了。一个董晓芳死亡案，天天在新闻媒体上出现，整个就是铺天盖地啊！盒子还说，这些天，记者们应该很高兴，他们再也不用愁当天该写什么。素材有的是，只要是跟董晓芳沾上一点关系，甭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写出来就有钱领。你说，这算是什么事儿嘛。”
说完，拿起桌子上郝帅刚刚看完的那篇报道，扫了几眼之后，把报纸往桌子上一扔，骂道：“你说，这些人是不是疯了？为了钱，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我要是有个女儿，敢叫一个‘牛郎’当爸爸，我就抽死她！”
郝帅苦笑几声，摇摇头，想了半天，才想好一个形容这种事情的词儿，“笑贫不笑娼。”
端木叹口气，道：“还真是。现在啊，别说其他的，就是不要沾上钱这个字，一旦沾上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要上来表演了，都不要脸了！还是前些年有个叫什么强的唱的那个歌，我还记得歌词呢，说‘钱哪，你这杀人不见血的刀’。”
郝帅忽然又想起另外一句著名的话，那是历史上一位著名的皇帝说的，放在这里也挺合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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