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因为我……，我有起夜的习惯，晚上会起来，嗯……，上厕所，……然后，然后有两三次吧，我发现似乎有人从我床边走过去。我迷迷糊糊的，也没怎么在意。但是有一次却被我真真实实地看到了。就是我刚才说的，在领养她之后的第二个星期。”
“本来，诗雅的屋子和我的房间是挨着的，她现在年龄不小了，我想给她一个单独的空间。这样有利于她的成长。所以，我们是分开睡的。但是，我晚上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小诗雅偷偷从我的房间里跑出去。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如果前两次我能够确定的话。”
“原先，我可能确实是睡迷糊了，所以就没怎么在意。但这第三次，却确确实实让我有些惊讶。我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为什么会半夜跑到我的房间里来？所以，我就悄悄去了她的房间，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副已经睡着了的样子。我站在床头几秒钟之后，她还翻了个身子，嘴巴里喃喃说着什么，像是在说梦话。”
郝帅忽然问道：“你看她的时候，是在上厕所之前，还是在上厕所之后？”
“上厕所之后。”不过，瑞丽不知道郝帅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于是停住不说。
郝帅再次摆摆手，这次是让她继续说下去。
于是瑞丽接着道：“我当时的脑袋是懵的。因为我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而且，我也看出来了，她当时是在装睡，因为，嗯，因为那个眼睫毛是动的。你知道，一个人在装睡的时候，特别是对方想睁开眼睛看看发生什么情况的时候，眼睫毛通常会微微闪动。所以，我就确定，她当时根本就没睡。而就在刚才，我发现她偷偷跑到我卧室里来这件事，也是真实的，不是我睡迷糊了之后的幻觉。”
郝帅手指头敲敲桌子，也不知道是感觉到无聊，还是有其他的意思，眼睛斜着看瑞丽，问：“然后呢？就这点事儿？”
“不是！”瑞丽的口气急促起来，“这才只是一个刚刚的开始。我刚才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了解整件事情的起点。嗯。是这样的。当我发现了这个事情之后，就开始注意她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有了警醒。通常，我会对自己有个提醒，提醒自己不要睡得过于死。以至于第二天的晚上，我根本就没睡着。”
“结果，我就发现，这个小诗雅，她又到我房间里来了，当时大概都晚上两点多钟了。虽然，当时我是闭着眼睛的，但是我能感觉她在我跟前，我也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当时我不敢睁开眼睛，我想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她站在那里，大概是看着我，一直看了一分多钟之后，确定我是睡着了，然后轻轻掂起脚，走向厨房。我在卧室里远远看到她的背影，从墙角消失，然后过了几秒钟，我看到她她从厨房里提了一把刀出来。我赶紧躺下来，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心里面忽然充满了恐惧！”
“她悄悄上了我的床，然后从我的身上跨过去，然后拉开窗帘和窗户。你猜发生了什么？她居然爬了出去。要知道，我住的可是十一楼啊！当时我就想赶紧起来一把抱住她。因为我怀疑她是否有夜游症，她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有这样的让人莫名和恐怖的举动。摔下去怎么办？然而……”
……然而，当瑞丽起身之后往窗户外面探头，想看看小诗雅在哪儿？却没发现她的身影。她去了哪儿？
当时，瑞丽整个人脑子都是混乱的，心里面也是心乱如麻，她坐在那里不知道怔了多长时间，她甚至还怀疑自己做了一个梦，刚才发生的事情都不是真实的。
为了确定这一点，瑞丽还专门下床之后，到了隔壁诗雅的房间去看看她在不在。
显然，这不是一个梦。诗雅人不在，床上空无一人。
正当她失魂落魄的准备赶紧回来的之后，却发现一声呜咽的惨叫，那声音虽然很低，但是在万籁俱静的夜晚却能够听得清清楚楚，那似乎是一声狗的叫声。瑞丽就像是感觉到害怕一样，赶紧从诗雅的房间里跑回来。
还没等躺稳，只听窗户边响了一声，紧接着就是窗户重新被打开的声音——小诗雅回来了，手里面提着刀子，那刀子上，还沾着血！
——瑞丽更愿意相信这是一个梦，是一个忽如其来的一个荒唐的梦。
因为第二天一早，当她被闹铃惊醒之后，她穿着睡衣出现在客厅里的时候，赫然发现小诗雅已经穿好了上学的衣服，只是头发还有些凌乱，一连迷糊地问“妈妈，可以帮我绑头发吗？”
口气中，还带着这个年纪的孩子惯用的那种娇嗔。
瑞丽是在脑子空白的情况下把孩子的头发绑好，并顺手地给她扎了两个弯曲的小辫子。诗雅刷完牙、洗完脸，又在冰箱里拿了早已经煮好的鸡蛋，然后放在保温箱里稍微热了热，和牛奶一块喝了，然后迅速冲瑞丽说了一声：“妈妈我要上学去了，再不去就晚啦！”
说完，背起书包，蹦蹦跳跳走了！
昨晚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从来没有过一样。
瑞丽就像是一尊雕塑一样愣在那里站了足足有两分钟，一动没动，然后就像是弹簧一样，忽然跳起来，冲进厨房，把刀具匣子里面的所有刀子都拿出来，一个个查看。
如果昨天晚上她没有看错的话，小诗雅拿的那个刀子一定是中间这把。上面的血迹已经被擦的干干净净，或许是洗的。但谁知道呢……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她去干嘛了？翻墙出去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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