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襗果然是这家名叫“又一村”酒馆的老主顾，一进去，一名五十多岁的老板就先热情地打了招呼，忙把他们引入临近吧台的座位上。还没等老板说话，端木襗先开口道：“还是老菜式，跟以前一样，把那几个招牌菜，一样给我来一个。今天我带了好朋友来。”
老板别有意味地看看郝帅，笑着点点头，丝毫也没感觉到意外，转身进厨房。
郝帅打量着周围，看看这个梨花木的桌子，再摸摸屁股下面的板凳，问了一句：“这饭馆子有年头了吧？”
端木襗把烟盒掏出来，抽出一根递给郝帅，自己点上，吐一口烟，说道：“可不么，可是有年头了。要是把先前没搬时候的老店一块加进去，怕是要比你的年龄还要大了。”
“哦。”郝帅伸过脑袋去，把嘴里的烟在端木襗的火机上点燃了。
端木襗还是用一种温暖地笑，让人感觉不出他是一名资深老警察，更让人猜不出他当年就是让一些罪犯闻风丧胆的“猎狼”！这个外号曾经在一段时间里风靡警察圈子和黑道圈子，提起这个名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的一双眼睛，一个鼻子，简直就是比猎狗还要灵敏，所以，有好事的人才给他起了个“猎狼”的称号。简言之，要比狗还要敏捷，比狗还要有耐心，一旦是让他盯上的目标，就会被死咬住不放。逃不了的。
但此时，两个人好像还处在一种互相不熟悉的状况下，似乎没什么话说，在等待上菜的这期间，他们都没怎么开口，端木襗把手里的香烟不断吧嗒吧嗒抽着，烟头上的燃烧部分也像是被点燃的木头一样，一明一灭。
郝帅看着端木襗的脸，好了一会儿才问道：“怎么，老叔叫我到来这来，是有话说？”
端木襗显然有些意外，看看郝帅的眼睛，却没吱声。
郝帅觉得奇怪，但并没有追问下去。一会儿的功夫，两个热菜上来了，一盘是松鼠桂鱼，一盘却是寻常的家常菜——红烧鲅鱼。
端木襗拿起筷子，指指那个红烧鲅鱼，说：“你先吃这个。吃了这个，满口是这个滋味之后，再去加一块桂鱼尝尝。哎哟，难得的美味！这才叫相得益彰！”
郝帅依言顺序夹了两盘菜里的鱼肉，放在嘴巴里面品品，果然，先是从入滋入味的鲅鱼这里开始吃起，趁着这浓烈的鱼肉还没有化去的时候，再一口酸甜味道的嫩桂鱼，两种味道在舌头上下混杂，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味蕾快感。
“真是老店。是老滋味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一个好的馆子？”郝帅自言自语道，像是跟自己说的，又像是在问对方。
端木襗嘿嘿一笑，扭头冲老板道：“黄酒热好了没？记得加话梅啊！哎，还是那个老坛黄酒，外面放着的那个我不要。”
老板在厨房后面应了一句：“好嘞！”
一会儿的功夫，两碗热热的黄酒被端上来，放在两人跟前。端木襗就像是久久没有闻到酒味儿的酒鬼一样，贪婪地顺着碗边吸溜了一口，再赶紧加一块鲅鱼入口，大口嚼着，脸上露出极为满足的表情。
郝帅也不客气了，吹吹那大碗里的黄酒，一口喝下去一半，又夹了两口菜。
不多时，几盘菜让他们两个短时间内就吃掉了一半。背后都微微出汗了。
老板见他们吃的痛快，也露出高兴的表情，龇着大白牙一个劲儿的在柜台后面笑。
“刚才，”端木襗把筷子放碟子上一放，嘴巴仍然不断嚼着，然后努力咽下去，说道，“刚才，你问我是不是有事儿。是，没错。我有点事儿，需要你的帮忙。但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郝帅端起碗，跟他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说道：“先说说看。说罢。”
端木襗没有忙着回答，反而去摸摸烟盒，发现已经空了，郝帅从怀里掏出雪茄来，递给他一根。
端木襗：“这是个老案子。已经过去……，我想想，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确切的说，这个案子发生的时间是在1990年。算算看，已经过去26年了。”
郝帅点点头，并没有急着插嘴询问，听对方继续介绍。
“哎，那个时候，我还是年富力强呢。跟你一样，干个活儿，破个案子，晚上回家还不知道累，还要出去疯一圈，跟狐朋狗友喝到半夜才回家。那真是个好年纪呀……”
端木襗的眼睛里露出一种迷离的状态，放佛又回到了当年年轻时候的从容岁月。“嗯，那个案子倒是不算多大，死了两个人。我也是通过那个案子，才认识这家饭馆的老板的。”
郝帅习惯性地又冲周边看了看，瞧见那个年纪已经不轻的老板正坐在柜台后面记账，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看不远处的两位客人，随时准备听他们吩咐。
“这么说，这个店，果然是个老地方了啊。”
“是啊。”端木襗道，“想想当年，再看看现在，真是时光如梭呀。虽然，后来我也多少获得过一些成绩，但是，就是那个案子，让我出道五年之后，就一下子栽了一个大跟头。我跟你说，今天你的情绪，我完全可以理解。当时，我比你这个心情还糟糕。”
“具体说说说，到底是什么案子？”郝帅起了兴趣，见端木襗的碗里已经空了，又端起玻璃壶来给他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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