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帅冲付祷说道：“这样吧。我单独问问付告先生，可以吗？”
付祷巴不得走开，马上起身道：“你们请便。”
看他走开之后，郝帅不忙着问话，却先把雪茄拿出来两根，冲弟弟问道：“你抽吗？”
付告连想都没想，接过来，点上，抽了一口，看看烟嘴的牌子，说了一句：“喔，古巴鱼雷？”
郝帅抽的正是古巴的鱼雷牌雪茄。这个雪茄曾经风靡ying国贵族圈子，听说，连二战时期的ying国首相丘吉尔也是这种雪茄的重视爱好者，曾经还有过间谍想通过在雪茄里藏毒药，试图毒死他。
郝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问道：“能说说那天的情况吗？就是令尊出现意外的那天。”
付告从沙发上挺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下摆，胳膊肘放在膝盖上，然后用一种极快的语速，把当天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基本上跟付祷、付清以及医生等人说得差不多，可以说是很像。都是当天大家伙儿一块去跟老爷子聊天，然后又下来。
现在基本上就可以判断出，当天发生情况的时候，这个家里几乎每个人都没有不在现场证明。
郝帅静静听他说完，往烟灰缸里弹弹烟灰，问道：“我怎么听说，你大哥好像跟令尊有矛盾？”
他是在验证小彩虹的日记记录。因为在那本日记里，彩虹明显提到了父亲跟爷爷之间的吵架，而且是两三次。
付告翻了个白眼，嘴巴里轻蔑地“哼”了一声，小声道：“他？装得跟个知识分子似的，还不知道肚子里想的是什么呢！他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请说说吧。”
付告摇摇头，道：“我哥哥从小就不怎么招父亲喜欢。父亲想让他去学管理，但是呢，他却想当什么作家。哎，要是真是那块材料倒也罢了，他写了那么多年，结果，书都没人问，也没人买。然后呢，跟父亲的矛盾出在哪儿？他想自己成立一家出版社。父亲当然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他成立出版社，无非就是想主要出版自己的书。这不是拿着钱往水坑里扔吗？我父亲不是傻子，他当然会反对。”
郝帅点点头，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问道：“还有其他的吗？”
付告又“哼”一声，嘴巴和眼睛同时睁得大大的，说道：“还有其他？光是这个就够父亲头疼的了。付祷这么多年，不光是没给家里做一点贡献，整天就知道窝在狗窝里写什么狗屁的作品，还写什么哲学。哎，真是，拜托。现在谁看那些玩意儿。我就怀疑，他写的那些东西自己是否能看懂。还有，偏偏呢，他又找了个糊涂妻子，也跟着他一块往死里作。我怀疑，他要开什么出版社的事儿就是她的主意。我父亲不可能让他们两个这么搞下去。家里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他们两个人再这样下去就算是废了。我父亲怎么可能不生气。吵架，那是必然的。”
付告看来在华夏呆的时间也不短了，一口流利的中文说起来毫无阻碍。甚至还有些很标准的发音和地方口音。
郝帅不动声色，问道：“你对令尊的过世，有什么看法？”
付告把头凑过来，又转头看看周围，放佛在说什么秘密似的：“我想，凶手就在我们家里。而且，肯定是跟父亲有矛盾，而且是矛盾最大的那个。”
郝帅：“你的意思是，是你哥哥？”
付告却没说话，眼睛里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来，然后忽然把身体往后一躺，道：“阁下不是侦探吗？怎么忽然问起我这个来了。”
这个人看来也很狡猾。在这个关键性问题上，他是不表态的。
郝帅道：“当天案件发生之前的现场非常混乱。每个人都有在现场的迹象。这让我有些难以判断。”
他忽然站起来，冲付告道：“好了。先不谈这个了。哦，对了，你们家佣人，那个叫艾丽莎的，你对她了解吗？”
付告快速回答：“我不怎么在家。就哥哥和父亲的事儿，我也是听我妻子说的。”
郝帅点点头，说道：“好吧。现在就只能先请你们兄弟和妹妹三个人先把那个在现场的输液器和鉴定报告拿过来。看那个东西最准。”
付告把烟头掐了，站起身来，说了一声：“好。”
……
在晚饭之前，付清也回来了，兄妹三个共同拿出了钥匙，把保险柜里存放的付如山死时的输液器和鉴定报告拿了出来，交给郝帅。
郝帅对剩下的大半瓶药物液体和管子不感兴趣，他只需要看鉴定报告就可以了。因为i先前福瑞德已经告诉过他，这份报告是他和付祷带着律师封在箱子里，去了好几家鉴定机构做出来的。
报告一共有五份，每一份上面都显示了唯一的结果，那就是被掺在输液瓶里的氰化钾浓度超过了3%。
郝帅不用再去打电话向局里面的法医和技术科询问就知道，这个浓度别说毒死人，就连一头牛也扛不住。死者的死亡一定是在两分钟之内。或者，干脆就能压缩到一分钟之内。或许，也只有短短的十几秒钟。
氰化钾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样的高浓度，如果直接打在身上，立马就完蛋。
看这个浓度报告，也就是说，在医生下楼之后上厕所的五分钟时间里，凶手有充裕的时间来完成谋杀动作。
但问题在于，在整个过程当中，没有哪个人发现有人上了楼。因为根据几个人的共同描述，在那个过程当中，家人上去聊天之后又纷纷下来了，房间里只有一个医生。整个二楼，当时还有谁呢？
就是艾丽莎，那个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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